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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 早死前妻,我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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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 早死前妻,我?

CE公司舉辦的拍賣會, 活動盛大,邀請的人極多。

蕭靈祎在這天踩點去了拍賣會,帶著她的乖兒子唐蕭, 以及大壞蛋唐正。

唐正向來不吝於對內展現溫和作風, 一一打過招呼才攜妻帶子進了隔音包廂。

“爸, 媽,長孫阿姨來了,我們要過去打個招呼嗎?”唐蕭說道。

長孫舒月也來了。

唐蕭和長孫舒月並不熟悉, 屬於知道有那麽個人存在、認得清那張臉的程度。

“你們也來了?”長孫舒月打過招呼, 面上冷冷的,蕭靈祎卻瞧見她眼中暗含憂郁。

憂郁?

這對她這樣的鐵血女子而言實在是少見。

“你跑這來幹什麽?”唐正問,這個瘋婆子還能對這些東西敢興趣?

蕭靈祎只在她看過來時點頭笑笑, 而後就眼珠子看著長孫舒月袖手一揮,將所有想要過來打招呼的人關在了門外。

“你管我?”長孫舒月對外若說是冷漠,那麽對待唐正完全是一副老夥計的不客氣, 她倒是面對蕭靈祎解釋了一句,“這些人煩得很。”

蕭靈祎頗為讚同:“是挺煩的。”

長孫舒月沒想到蕭靈祎會讚同她的話, 一楞如同自己家一樣坐到一邊沈默。

唐正沒管她,摟著蕭靈祎坐到沙發另一邊, 打開氣泡水倒好給蕭靈祎後, 才自顧自打開了一罐酒水。

蕭靈祎拿著展示冊翻動,在喜歡的東西旁邊輕輕打鉤,一會兒拍品上場,就可以參與競價。

唐蕭主動走過去, “長孫阿姨, 您要喝點什麽?”

長孫舒月:“有茶嗎?”

“有,我去給您泡。”唐蕭去幫忙倒茶, 包廂裏除了蕭靈祎翻書的聲音再沒別的。

唐正是不想搭理長孫舒月,這些年他們關系和緩了但時不時還是會吵架。再說他媳婦在這裏,要是誤會了怎麽辦。

別看他們都是七老八十的歲數了,練武到高品境界,保持容貌年輕很容易,唐正就看著最多四十出頭,長孫舒月更過分,看著比蕭靈祎還年輕,至多二十來歲。

“餵,你有沒有錢?唐正,借我點錢。”長孫舒月突然說道,“我打欠條。”

唐正好似聽了天大的笑話一樣,“不然你還想不還?”

長孫舒月是真討厭他,誰會借錢不還!但現在有求於人不得不低頭,欠唐正的錢總好過欠拍賣場的錢吧?

孤家寡人一個,長孫舒月沒想過攢錢,有點錢都投進她手下那幫人的修煉去了,現在真要花錢,她連一千萬都掏不出來。

蕭靈祎笑道,“別理他,月王看中什麽了?可以的話我買下來送你,反正他的錢都在我這。”

唐正被蕭靈祎壓住手不準反駁,“行行行,算我老婆善良,你想要買什麽東西,我給錢。”

長孫舒月的朝蕭靈祎道謝,她語氣遲緩,心頭壓了千斤重物般說道:“我想要這尊玉身飛天。”

“我們都很有眼光。”蕭靈祎繼續笑著,眉毛卻狠狠皺起。

“抱歉,他對我很重要。”長孫舒月情緒外露的時候極少,唐正上一回看見她失態還是石飛犧牲。

這尊和石飛容貌有三分相似的雕像,一定是有古怪。

唐正厲聲呵道,“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。”

長孫舒月眼中執拗越深,精神力傳音告知了唐正事情始末,很明顯不想一般人聽到。但蕭靈祎能是一般人嗎?

他們這麽大庭廣眾的精神力傳音,和直接外放有什麽區別?她想要聽不見都很難。

“我夢見他被困在了雕像裏。我們這個修為不做夢的,所有的夢都是預言性的。我不能不管他。”

唐正火冒三丈,“你今年八歲嗎!這是小事嗎!為什麽不和我商量!人死了這麽多年現在夢見他!你是傻子嘛!”

“這是我的私事。他是我的丈夫,我不想把你們牽扯進來。”長孫舒月說道。

“你是希國的月王,這是一場針對你,針對希國的陰謀。”唐正眼裏要噴火了,打了電話,直接強令拍賣會將玉身飛天帶來包廂。

“我有要緊事,你先和唐蕭接著玩。”唐正在如此緊要關頭也不忘安撫蕭靈祎,滿身的怒火瞬間收斂,溫柔地對蕭靈祎說道。

蕭靈祎坐在原位沒動,輕微而緩慢地堅定搖頭,“這個不能讓。”

她看向對面的長孫舒月,“抱歉,這對我也很重要。”

在這尊石像出現前,蕭靈祎從未曾想要以一個非常人的形象出現,她慎重於展露任何與普通人不一樣的一面,但現在如一個普通人過一生註定是奢望了。

她不能不管石妃姐姐的。

唐正的微笑凝固在臉上,他直覺般地意識到今天的事情將會超出他的把控。

CE的工作人員將玉身飛天擡進包廂,經歷訕笑著搭問,“唐部,東西帶來了。”

唐正沒管他們,他希望蕭靈祎是在鬧脾氣,但他又深刻地了解妻子,她不是不分是非的人。

“出去。”

工作人員匆匆而來,又匆匆而去。包廂的門再度合上,安靜下來的內部空間只有輕緩不可察的呼吸聲。

蕭靈祎看見玉身飛天,從沙發上起身。她一動,唐正自然跟著動。唐正想要搶在蕭靈祎之前收起玉身飛天,卻只是一個轉身的瞬間,看見了站在玉身飛天之前的蕭靈祎。

他們不知蕭靈祎要做什麽,但這種情況阻止她的任何舉動都是正確的。

他們動作快,蕭靈祎動作更快,僅僅是一個觸碰的動作,便將玉身飛天上的封印破開。

幕後之人並不想為難蕭靈祎。

玉身飛天的白玉外殼片片飛屑般脫落,露出內部肉色的肌理、華貴的瓔珞、彩色的衣裙。

“石妃姐姐,我來接你了。”

蕭靈祎張開手接住毫無支撐的石妃,她雙目無神,空留軀殼在此,元神和肉身分離了。

唐正與長孫舒月對視一眼,面色凝重。

下一秒卻是異變突生,肉身如流沙一般消散,蕭靈祎的手中只留下一枚鴨蛋大的白色石塊。

人變成了石頭!

石妖?!

蕭靈祎握住石塊,摸索一二,轉身看向唐正。

目光溫柔如初,衣裳未變,容顏如舊。

“這是什麽?”沒有在蕭靈祎身上感受到敵意,更沒有無可睥睨的氣勢,唐正試探問。

“我為什麽要告訴你?”蕭靈祎大多數時候都很好說話,但絕不包括有人想要對她動手。

她沒有看錯,唐正剛剛要打她,若不是她速度快,唐正的拳頭已經落在了她身上。她理解唐正對不明力量的忌憚與懷疑,但她很在意唐正對她毫無半分信任。

唐正無言以對。

防範所有非己力量,是他刻入骨子裏的信條,哪怕是站在身後的隊友,唐正也從沒有完全信任過誰。曾經或多或少,唐正真正信任過柔弱無害的妻子,但她的妻子不能是一位不知道修煉多少年的老怪物。

蕭靈祎並沒有過多地展現力量,但就是如此輕描淡寫的姿態更加讓二人恐懼,他們在面對敵方諸王之時也沒有見過的輕松寫意。這代表著蕭靈祎面對二王可能的圍攻,仍舊游刃有餘。

她比他們都強大。

“呵。”蕭靈祎輕笑一聲,說不出地嘲諷,男人,呵。

她身影化作白色蝴蝶,在兩人視線裏飄然而去,蝴蝶消散,原地空無一人。

長孫舒月面色凝重,唐正臉色也不算好看,就連拖著茶杯回來的唐蕭也只詫異地問,“媽呢?沒看見她出去。”

唐正沒回答,轉身就走。

長孫舒月凝視他片刻,皺眉離開包廂。

這是一場並不愉快的分手,蕭靈祎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。多少是在意他們的吧,無關緊要的人怎麽會讓她傷心?

白色蝴蝶翩然飛至東海之畔,蕭靈祎顯出身影。

不速之客到來,海下群妖多有試探,蕭靈祎心情不好,倒還笑得出來,只是不見多少喜樂,“沒空和你們玩,邊上去。”

她一揮袖,無形之力排斥開海面之下無數生靈,波濤翻湧,很快海面之下只剩下空蕩蕩的海水,無一生靈。

蕭靈祎撚指彈指甲蓋大片息壤,息壤紛紛楊灑落,遇水見漲,剎那之間便成一座巨大無比的島嶼。

她食指輕撥,島嶼上山脈游龍,轉息之間,已成一座養魂大陣。六處龐大山脈如六條巨龍拱衛中心之地。

掃眼看去,山岳厚重之勢已足,缺了水脈流轉之氣,於是蕭靈祎又取了六處泉眼放置於六處山脈,水汽流動與山勢呼應。

而後,她揮手灑下靈果仙木之種,眨眼間這處荒蕪島嶼便成一處上上佳的洞天福地。

蕭靈祎將石妃安置於島心湖面之上,這時候才有空搭理四面八方毫不掩飾的探尋目光。

她也不顯身,只傳訊至四面八方,“本座無意人間事,諸君自便。”

她故意顯露了一點地仙氣息,足夠壓制四面八方的武道人仙。

而後大陣一關,誰又能打擾到她的清凈呢。天下興亡五百年,老公也好,兒子也罷,其實她說放下也就放下了。

“石妃姐姐,你何時才能醒啊。”蕭靈祎頗為愁苦地看著水面上吞吐靈氣的靈石,竟然被人打落境界不說還被打回原型,多少說這也得是地仙往上的手段了。

這個世界水太深,但天仙往多了說也不過一二之數,真鬥起來,蕭靈祎也不是沒有手段全身而退,若非如此,她又怎麽敢大大咧咧地建起座島嶼現身人前?

沒有幾日,唐蕭找上門來,她的媽媽怎麽就沒了?

蕭靈祎見了他一面。

或許是早就已經經歷過失望,又或許是本也沒有抱有希望,蕭靈祎寬容地看著唐蕭。

兒子真的不會和母親共情嗎?

他在質問他的母親,為何要為了一塊石頭拋夫棄子?不顧家國?有著那麽強大的力量,為什麽不能為了希國而戰?

更何況,希國是父親一生的心血。

“希國不是我的國。”蕭靈祎坦白告訴他,“在我出生三十年前,你的兩位太外祖父和他的朋友們一起建立了大夏,大夏才是我的國,希國只是我生活過的地方。”

蕭靈祎神色淡淡,卻看得出滿意,“你的表兄將大夏治理得很好。你以後成就人仙,或許有一天你會在某個世界見到他。”

“什麽是人仙。”唐蕭不愧是將父親視為英雄偶像的孩子,就算在情感交織到無以覆加的地步也能抓住關鍵,索要更有價值的信息。

“仙道三境,天仙,地仙,人仙。人仙也就算你們口中的‘王’。”蕭靈祎並不吝嗇告訴他一些人盡皆知的常識內容,身為母親,她有必要引導孩子走向社會,這其中包括常識的教導。

“武道雖然另辟蹊徑,但所有的世界都是在仙道之上架構而成,武道也不能超脫出仙道境界的束縛。”蕭靈祎溫柔得像是在兒時那般。

唐蕭腦子裏不斷閃現出幼時媽媽抱著他唱歌哄他睡覺的畫面,擡眼卻看見面前的女人溫柔得不似真人。唐蕭抱著蕭靈祎的小腿就開始哭,“媽媽,為什麽,為什麽要變成這樣啊。”

他想要媽媽回來,就像是過往的生活一樣。

蕭靈祎嘆息看著他,沒推拒也不回答。

唐蕭哭了好久,始終聽不見回應,嗓子哭啞後,只看見媽媽無奈的眼神,好似在說,都多大孩子了怎麽還哭得流鼻涕。

在他要把鼻涕蹭上蕭靈祎衣服時,蕭靈祎食指輕輕抵在他額頭上。

“好了好了,不要再哭了。”

唐蕭兩把抹開眼淚,問,“媽媽,那塊石頭是怎麽回事?”

“唐正讓你問的?”蕭靈祎反問。

唐正重重點頭。

他倒好,自己不敢來見她使喚兒子使喚得勤快。

蕭靈祎只說,“與你們無關。還有,你要叫姨母,石頭不石頭的,這也太無禮了。”

唐蕭見媽媽並不生氣,繼續問,“那長孫阿姨和姨母……”

媽媽說石頭是姨母,長孫阿姨認定了石頭是石飛叔叔,這究竟是男是女啊。

蕭靈祎:“你姨母是靈石得道化形,並不拘束於男女之別,她只因和我以女身相交,故而多顯露女身於世,若哪日你有緣見了她的男身,你喚一聲舅父便是。”

“啊?”唐蕭大為震撼,“那長孫阿姨……”

“你倒是惦記她。”蕭靈祎遲疑後說道,“此事我不知,等哪日你姨母養好了,讓他們自己解決吧。”

她確實不知道石妃與長孫舒月之事,事情發生的時候,蕭靈祎此身還未曾降世。

送走唐蕭,蕭靈祎又恢覆清凈,偶爾守著清泉為石妃梳理靈氣,偶爾打坐小憩,日子倒也過得恬淡。

日覆一日,年覆一年。

她好似忘了島外的世界,也忘了唐正父子,只守著小島過自己的日子。

島外風起雲湧,希國戰況向好,人仙之數翻了一番,具體是多少蕭靈祎沒數過。

這些人真是煩得很,每回突破都要大吼大叫的,吵得很,蕭靈祎索性將陣法關得嚴嚴實實,半點聲音也傳不進來。

倒是這些年她的修為未有寸進,倒也尋常,不過一二百年,蕭靈祎覺得這點時間沒進步也是尋常事,等她處理好此間閑事,回了青玉宮內閉關,天仙不過早晚之事。

不過,這樁閑事要如何處理,蕭靈祎還沒想好,再看看吧。

希國實力大進,敵對面的古老天庭也不是吃素的,搬出來了一尊和蕭靈祎差不多修為的古老地仙,要不是希國也詐屍了一尊地仙老家夥,希國局面便要一觸而潰。

唐正終於不得不來叩門。

他是來求援的。

武道武者,殺伐卓絕,雖不擅延命之術,但戰力是實打實的高段。希國面對僅僅流露出些許底蘊的古老天庭,還有招架之力。但在這之後呢?再來一尊地仙境的老家夥,希國危矣。

蕭靈祎本來是在睡覺,被人吵醒了實在脾氣不好,但也不好不見唐蕭。早知道就不給他留一個傳訊令牌了,真是吵死了,只會帶著他那個死鬼老爹來煩她。

封閉得嚴嚴實實的陣法,在唐正眼前開了一個小門,僅容一人通行。門外是平靜海面,門戶內是仙家福地。

唐正邁步而入,唐蕭剛想跟上,卻見門戶一關,找不見路。他成熟了很多,久經歷練,再也不是抱著媽媽的腿哇哇大哭的孩子。唐蕭駐步於外,靜靜守候。

唐正沿著腳下小路往前,身旁景色怡人,他卻沒有游山玩水的興致,更多的是打量與觀察,最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,這是一處極好極好的修煉之地,好到就算舉希國之力也不能再重現的絕佳之地。

唐正心中黯然。

路的盡頭是掩映在山林中的小木屋,地面鋪滿紫色小花,靜謐安逸。

唐正推門而進,瞧見蕭靈祎半依在塌邊假寐,香肩半露,一片雪白,紮得他挪不開眼。

“咳。”唐正假咳一聲。

蕭靈祎不耐煩地睜眼,恍然之間就瞧見了唐正回避的目光,又不是沒看過很多的,裝什麽正人君子。她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,“自己找地方坐,想吃什麽自己去園子裏摘,水在……哦,茶壺沒水了,你湊合一下吧。”

唐正坐到圓桌前,“你這些年可還好?”

這些年?

蕭靈祎聽他的話好像過去了多久似的,其實也就一二百年,一晃就過去了。她懶得和他計較這些,“你們要是能少煩我幾次,想來會更好些。”

唐蕭來過好些次,一問不是討延壽果就是摘些別的果子。都是些小事,蕭靈祎全數允了唐蕭,她還能為了幾個果子苛刻自己的孩子?自然是都隨他的便了,早些打發了,換她個清凈。

蕭靈祎沒好氣的話讓唐正話一堵,她還和當年一般,歲月沒有留下半點痕跡,若不是木屋之內充沛的能量提醒著唐正此時此地,他幾乎以為自己回到了家中,妻子在側,幼兒在膝。

“說吧,這次又有什麽事?”蕭靈祎直接開口。

唐正諾諾,“想要請你出山,相助希國。”

蕭靈祎拒絕的話在看見唐正懇求的目光時一頓,張開的嘴巴又合上。

他們的關系走到了一個關鍵的節點上,進一步退一步,都是天翻地覆。

“唐正,”她叫他的名字,冷得像是山間湧出的清泉,“我說過的,我的國在大夏,我不想再插手人間之事。”

唐正沒想過僅憑一句話就改變一位地仙的想法,“天庭來勢洶洶,地仙之上還有天仙在,和希國聯手,我們都有利。”

蕭靈祎抿唇,“我知道。”

“沒有天仙做底氣,他們也不敢貿然立天庭。”蕭靈祎看著唐正,“這個世界只有兩位駐世天仙,就是天庭那兩位帝君,都是天仙修為。其中一人乃是武道天仙,壽有萬載,修行九千多年,壽元無多。”

唐正初步了解了武道與仙道壽命差距,聽見這話猛然一驚,要小心他們狗急跳墻了。

“那剩下一人……”

蕭靈祎說道,“那是個修行經年的老牌仙道天仙,論年歲比這個世界還要長久。”

“多久?”

“百多萬年吧,應該。”蕭靈祎不太在乎地說道。

唐正聽得卻要絕望了,百多萬年!他們還能贏嘛?

蕭靈祎不會答應替他出戰的,更被說那位老牌天仙和她師門有舊交情,算來也是她的子侄輩。

蕭靈祎摸著粉紅色的姻緣鐲,想起了當初那位殉情而死的大侄女。

大侄女和駙馬有一幼子,大師兄離去之時未曾帶走這個叛逆的孩子,他修行經年便成就了天仙,而今卻舉著旗子要離什麽天庭,多半是對天帝之位心有想法。

帝位空懸,她想,有想法也正常。

蕭靈祎又守了石妃三百年,石妃終於醒來。

這一劫卻是讓她脫胎換骨,順利成了地仙。

“恭喜姐姐了。”蕭靈祎說道。

石妃欣喜之餘,也暗有愁思,思量幾番後,決定放了那一個化身獨立,結成姐弟也算了了一樁因果,成全了那小夫妻二人。

“姐姐怎麽會化出男相還惹出姻緣債來?”蕭靈祎好奇問。

“轉世之時被人攔了一手,棋差一著,這次我功行圓滿,成就地仙,正好借著希國之勢和他了結因果。”石妃定了心念,必然是要去戰場殺伐一遭。

“那我就祝姐姐凱旋了。”蕭靈祎笑盈盈說道。

石妃應好。

姐妹作別,蕭靈祎只看著石妃遠走,一人站在原地。

她們各有修行,不必在乎相聚相離。

送走石妃後,蕭靈祎好像又恢覆了安靜的日子,算來已經在這個世界停駐七百年了。

她思量了許多,她和唐正,她和這個世界,她和這個姻緣鐲。

姻緣鐲從師尊手中流出,經大師兄、二師兄再到她手,這就像是一個考驗的道具,大師兄通過了考驗,順利過關。二師兄那就是直接拒考,概不合作。

她嗎?

算是考核到一半了。

不成天仙,取不下姻緣鐲。不取下姻緣鐲,她又成不了天仙。和個死胡同一樣,守著這座島,一天天過日子。

唐正嗎?

其實也可以放下了。

唐蕭嗎?

放下了。

她還有什麽放不下的嗎?

好像也沒有了。

蕭靈祎對天而笑,天光乍洩而下,她飛身而上,循著光輝去往更遙遠的天空,唯獨原地,落下一只粉紅鐲子。

人計較得越多越痛苦,不若做只小蝴蝶,振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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